贾载明:漫议生活圈子
2021-02-18 17:19: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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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议生活圈子

前些年,董郎路人烟稀少,我便常沿此路散步。清净合我心境,还可观看沿路乡村风景,继续往北走十余分钟,就可以看到逐浪滚滚的东风渠。也常在董郎路左转,绕郭沫若艺术院到奶牛广场。

自从万达广场和驿马河公园建成后,环境舒适,人流如蚁聚。特别是万达广场,清洁工经常以水冲宽敞的坝子,因而非常清爽。故这些年都是在驿马河公园、万达广场、奶牛广场兜圈子。走啊走,每天六七千步,就这样走到生命的终点。

忽然感悟到,这不是散步的圈子么!也是生活的圈子,生命的圈子。

原子是一个圈子,细胞是一个圈子,太阳是一个圈子,世界是一个圈子,人类社会也是一个圈子。人生于圈子,死于圈子。

宇宙由层层叠叠的圈子构成,如银河系圈子,太阳系圈子;人类社会也是由层层叠叠的圈子构成,如政治圈子,经济圈子,艺术圈子,同学圈子,同乡圈子,老乡圈子,朋友圈子。

一个产业,一个系统,一个部门,一所学校,一个家族,一个家庭,都是圈子。

有些圈子对社会发展极其有害,如拉帮结派圈子,黑社会势力圈子,赌博圈子,吸毒贩毒圈子,制假卖假圈子等等。这些圈子如果愈滚愈大,就会把很多人圈死,甚至把一个民族和国家圈死。凡中国封建王朝,莫不是这样被圈死的。

看来,介入圈子务必慎重。对那些非法非德、违法犯罪、损人利已、不仁不义的圈子,应望而生畏,远远离开,不可把生活与生命当儿戏。

就个人而言,从生到死有一个轨迹,古人称之为“命运”,这轨迹和“命运”就是一个圈子。有的人一生的生活圈子很大,足迹遍及天涯海角,五洲四海,诸如那些闻名世界的航海家、科学家、外交家、大商家;有的人一生的生活圈子极小,诸如小农时代日出而作、日入而息的农民。他们常年活动范围仅有数里,去到集镇赶场也不过数十里。还有像我等人,小范围不过从家门到单位,从单位到家门,日复一日。不时往来于川东川西,就在这四川盆地圈圈内,走出盆地的时间很少。如此狭窄圈子,交少识寡,远离达官贵人、富贾豪门,英杰才子,无助无援,故造化浅矣。

我还认识一个年轻人,生活的圈子就是家与工作单位,双休日也把自己关在屋里玩手机、打游戏,不结交一个朋友。这样的生活圈子及其狭小。其生活力、生命力像一片枯叶,在秋风里浮沉、消逝。

最大的圈子,当属于宇宙与人的幻想,宇宙无边无际,人的幻想也可以无边无际;宇宙无限,人的幻想也无限。但幻想并不等于实际的生活圈子,有幻想无行动,对其生存方式的改变起不了一点作用。

功成名就者,往往善于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扩大生活圈子或者跳出生活圈子。他们除了把分内的事做好而外,还广交朋友,广结善缘,有的从事第二职业,有的酷爱艺术,将其作为业余爱好。至于跳出原来生活圈子的人,古往今来,数不胜数。他们跃出原来的生活圈子的縢缚,去到更适合展示自己聪明与智慧的新圈子。

西汉的班超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,因家境穷困,先在官府做抄写文字来供养母亲,班超感到这不能发挥自己最大能量,于是掷笔长叹说:“大丈夫应当在边疆为国立功,像傅介子、张骞一样,哪能老在笔砚之间讨生活呢!”果然,后来他在军事和外交方面都卓有建树。

英国的作家和诗人沙士比亚,原来只不过是替人看管马匹的,剧院中的打杂工而已,他为了改变生存环境,有空闲便从剧院的门缝和小孔里偷看戏台上的演出,与东汉时的大学者贾逵“隔离偷学”完全一样。他凭着这种执着的“偷学”精神,终于使自己闻名于世。

孔子更是创造了这方面的奇迹,跳出他认为当时腌臜的政治圈子,周游列国,传播文化、抢救古籍,乐于教育,创造了自己理想的生活圈子,使之成为万世敬仰的圣人。说得近一点的就是名噪一时的“赵小品”,他本是农民,但依靠自己的艺术创造跳出了乡村这个圈子而进入了艺术这个圈子。在新的圈子里轰动一时,其风格在小品舞台令观众喜闻乐见,把自己生活的圈子、生命的圈子拓展得很大很大。

尚有一种比较特异的圈子,即思想文化圈子,足迹未到,但其声音却传播辽远、宽广。此乃文化巨人的圈子。吾等人虽不能达,但仰望这道精神彩虹也是值得称道的。

鄙人年越耳顺,感悟这些迟矣。说来给年轻人听听也许有点启示思考的意义。

(写于2021年1月28日星期四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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